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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段岁月》十三【泉花】

泉花第三纪元重生梗+部分第一纪元宝钻短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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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期待【?】已久的贡多林陷落章节来了,拿出碗接好

【不知道要不要写下去了,感觉这是我写过的CP文里最不满意的……越是喜欢越是写的烂,自己看着也觉得完全没发挥正常

但是觉得半途而废不好…或者再一章或两章直接完结掉。

非常抱歉霸屏了这么久的tag,却没写出他们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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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戳这里:《star sky》 (手机也可)【写文循环曲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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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伊缀尔和图尔的孩子埃兰迪尔出生不久,贡多林所在的位置暴露在了周遭山脉中越来越多巡视的黑暗爪牙眼线之中。那些年月里,一波接一波的奥克出现在环形山脉,魔苟斯的黑暗之手逐渐逼近贡多林城,甚至有些许开始越过魔法防护的边境,向着守卫的高墙进行袭击。

清剿周边的奥克成了图尔巩最重视的工作,自从派出的船只全部被维拉拒之门外,消失在大海中后,他再也没有打算离开过这座石居者之城。全城的警戒和边防被不断增强,一倍加一倍的人手被安排在边境。每天夜幕降临,埃克希里昂会报上这一天遇到的周边骚乱数量和敌人概况。


图尔匆匆赶到了涌泉家族的宫殿,埃克希里昂刚值岗回来,一身铠甲脱了一半,露出白银的短装和修长的身形。换做平日图尔也许会再度感慨,贡多林最俊美的精灵果然名副其实,然而今天却没这个空闲和心情。

“吾友!我有重要的事要找你……”

涌泉领主俊雅的脸上露出了细微的困扰。

他原本打算去找格洛芬德尔,但人类的脸上的神情十分焦急。

“嗯。”


“这是我们着手修建已经几年了的秘密工作,我的朋友,你是我最信任的精灵,如今我缺少人手,不得不告诉你这些,你可愿帮我保密?”

“不告诉任何人?”埃克希里昂意识到了事态的严峻。

“很抱歉,我必须确信你不会泄露秘密,才能告诉你……”

埃克希里昂点头。

“你可以相信我,但是什么事,我必须知道之后再做决定是否帮忙。”

图尔面露欣喜。

“是这样,伊缀尔前些年便与我商议打造了一条通向外面的秘密通道……她日夜不安,被悲伤笼罩,如今她要我们必须加快进度,寻找最信任的领主和子民进行更快的工作,我首先便想到了你。”

“为何要这样的通道?”

“贡多林不再安全了,吾友……自我带来消息的那一刻你该明白,如今黑暗将至,伊缀尔希望会有这样一条生路留给贡多林的子民。”

“公主的想法是对的。”埃克希里昂定了定神,犹豫着发问,“她没有告诉格洛芬德尔这件事?”

图尔摇头。

“近日金花领主和王上关系不如以前那么好,伊缀尔不想要他再度卷进这样的事,一旦被王上知道,我们也许都会惹他生气。她想要得到王上的支持,但这件事不是那么容易,我们只能先行动手。”

伊缀尔想的没有错……格洛芬德尔随他与他在一个城市,然而见面却没有那么方便,抛却了工作和睡眠时间,能挤出的时间多少屈指可数。

为了掩人耳目,挖掘工作必须进行在夜里。第二天工作结束后,埃克希里昂卷起袖子跟着图尔一同去到了山体当中,他们在昏暗的岩石间穿梭许久,弄清了整个流程。

几天之后,图尔不知怎地从圣树家族的领地把锐目精灵莱戈拉斯给拖了过来,莱戈拉斯的加入让进度加快了不少,因他极好的视力和对那片山脉弯弯扭扭的路线精准的了解。


*


那个漫长寒冬的末尾寒气迟迟未退,环形山脉上的积雪在早春的阳光中闪耀着苍白的光芒。站在贡多林的高塔上可以看到远处天空与山脉交界线上的白金之光,在万里无云的天空下熠熠生辉。

他站在白色大理石砌成的高塔上,冰凉的空气包裹着晨露的清新像一层低温度的外衣裹在周身,楼梯走上来另一个精灵,黑色长发下露出了俊雅的脸。

埃克希里昂走到他的身后撩起一缕金发放在了唇边,像恋人间每一次的温存。

“夏日之门快要到了。”他说,眼睛盯着远处的群山。

“这会是一个完美的开始。”埃克希里昂握住他的手。

“是么……”

埃克希里昂转头,看不见恋人脸上一缕笑意。

“贡多林的防御坚不可摧,敌人也已经退去……我知道你为了手下的子民担心,但一切会好起来的。”

格洛芬德尔转过身捧起对方的脸,两张俊美的脸逐渐贴近,温柔的动作像情人间的耳语和亲昵。“但你若真这么笃定,为什么还有事瞒着我?”

“……”

埃克希里昂的神经第一时间紧绷起来,而后才意识到格洛芬德尔只是抓到了他脑海中闪躲的那一缕微弱的意识。

本能的抵触还是不由自主将格洛芬德尔的意识赶了出去,他连忙抓住了对方想要离开的双臂。

“我刚才只是反射条件。”

格洛芬德尔笑道:“我知道。”

“你知道?”

“‘相爱不能强迫改变两个不同的个体,一个理应尊重另一个的想法和原则。’这是你读书的时候一板一眼读给我听的。”

“我们无法允诺一个笃定的未来,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我们可以做一个约定。”埃克希里昂握着他的双肩,将一个吻落在他的脸颊。

读到了他脑海中的想法,格洛芬德尔忽然感到有些可悲。


[不要死在对方面前,不要给他造成更深的痛苦。]




“火蛇!!”

伊缀尔从梦中惊醒,鲜红的火焰充斥着黑红色的血液在刺耳的杀伐中将她扯回现实,女精灵飞快跳下床冲向了隔壁正在大哭的埃兰迪尔。

窗外的侍从和卫兵穿梭着,整齐的口号和惊恐的呼唤层出不穷,灼烧的焦味从遥远的山脉侵袭而来。她翻出了打造精美的秘银背心套在了埃兰迪尔的身上,勇敢的男孩在惊慌中镇定了下来,重新绽开了笑颜,转头却看见了伊缀尔饱含泪水的双眼。

“怎么了,母亲……”男孩抱住跪坐在地上的女人,认真地一下下拍着他的后背,“母亲不怕,埃兰迪尔是个战士!”

“这一天还是来了,我的孩子……”伊缀尔将他揽进怀里,在悲伤中凝望着周围的一切,“愿维拉能向他们失落的儿女伸出援手,让我们逃过这一劫。”


王宫大殿紧急召集各大家族领主议事,突围与守城在图尔和梅格林之间争执吵得此起彼伏。图尔巩抬眼巡视了一遍各大家族的领主目光,正欲说话时停留在了格洛芬德尔身上,他的口型一张一合,仿佛在说些什么。

[Turukáno。]

[什么都没有所有精灵的性命重要,弃城吧。]

弃城吧……只要我们都还在,任何时候都是一个家庭,一个国家。我们可以建起第二座贡多林,哪怕花费比五十多年还要长几倍的时间都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

图尔巩摇头。

太晚了……我曾也这么以为。

带着埃兰薇和芬罗德,跟着父亲和兄长踏上旅程,我以为只要家人在,任何时候都是不用害怕的,维拉的诅咒也未能阻拦我们。

但我们错了。

一艘又一艘船而他们却一个个消失在了大海。维拉不会再伸出援手,在我们踏上旅程的那一刻就已经来不及了,格洛芬德尔……我们无论遇到怎样的坎坷和悲恸,维拉都不会再伸出援手,我们只有自己战斗。


“守城,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图尔巩的声音像一把铁锤敲定了所有的争吵,议事大厅在瞬间安静了下来。

“敌人已经抵达边境!”

莱戈拉斯从门口跑进来,“作战计划必须立刻执行了!”

“各自就位!”

图尔巩一声厉喝,各家族领主第一时间转身有序离开,各自下令的声音展开在了大殿门外,贡多林城的最后一战就此打响。

离开的瞬间图尔巩抓住了格洛芬德尔将他拉了回来,道歉的声音透过周围嘈杂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精灵王抱住了陪伴他千年的手下。

“王上!”

“不要动……我只需要一会儿就好。”图尔巩紧紧抓着他后背的披风,格洛芬德尔似乎感觉到了他的动摇和痛苦。

“你们真的太像了……”




觉得战争残酷吗,觉得战争只是纯粹的丑陋鲜血和厮杀吗?那么你错了。当优美的笛声穿越悲痛和恐惧,奥克们在疯狂的嘶吼中看见了一支由音乐组成的军队。站在最前方的涌泉领主奏响了属于贡多林的最后一曲,随着最后一个音节的落下,他苍劲有力的手拔出了手中的武器,银色的刀身泛出了苍白的光芒。随着军队振奋士气的大吼和拔剑出鞘的武器,黑暗的军队被声势浩大的队伍惊得步步后退。

“拔剑——!”

夺回我们的城市,夺回我们居住的最后一片土地吧。

他们如利剑般刺入奥克的队伍,像雄鹰撕扯它的猎物,将黑暗的爪牙赶回属于他们的黑暗。

“诺多精灵会死,会犯错!”埃克希里昂的声音回荡在战场上,“但我们也会在黑暗的尽头让敌人永远记住,谁是他们此生遇到最可怕的敌人!”

大家都说最温柔的人发起怒来是最可怕的,看到站在战场上的涌泉领主也许你就会明白,这个被誉为贡多林最俊美的精灵如何教会他的敌人什么叫恐惧。

鲜血流成了河,灼烧的黑红色染尽了白色的城市。原本应该欢笑和歌唱的城市变成了一片死亡之地,但这些看似美丽修长的种族却好像疯了一样不怕死亡。

原先被占领的地界硬生生被涌泉家族的精灵撕开了一条口子,无数的尸体堆在被染红了的地面,城南直到城门的路上,奥克疯狂大叫着,炎魔的鞭子挥了过来,埃克希里昂一刀架开那道攻击,如黑夜里散发苍白光芒的星穿越了敌人,他一脚踏上死去奥克堆积起来的尸体,高高跃起,将刀深深刺进了炎魔的胸口。

潮水般的奥克大军被一点点逼了回去,不多久的时间图尔手持盾牌带着他的大军飞奔了过来,在这一刻和他的挚友相汇合,一同杀向了炎魔的大军。大部分失地被收了回来,在那一刻图尔甚至开始以为他们也许真的可以赢得这场战争。

埃克希里昂的盾牌在火蛇盘旋而来时落在了地上,图尔将他飞快拉了吹来,这才看清了那个由火焰和钢铁制成的可怕怪物。人类尚未从火蛇的到来中缓过神,刀剑的撞击声惊得他猛然回过头,火红色的长鞭甩向了埃克希里昂的手臂,击中了长久坚定伫立在战场上的黑发精灵。


“埃克希里昂!!”



突如其来的心悸打断了他的思考,像是空气形成的刀锋不经意戳到了心脏。传令官从左侧飞快奔到了他的面前,将他从一刹那的失神中拉了回来。

“左翼有敌人!他们埋伏已久,领主!”

“还用我教你们怎么做吗?”格洛芬德尔谈话间将剑鞘甩在了地上,“让他们知道偷袭的下场!”

“是!”

城东的集市战斗条件不宽裕,格洛芬德尔厮杀中打量着周围的地形,敌军首领是处在军队中间的炎魔——伯洛格。奥克听从他的指挥,如果干掉他……但他的位置处在最后方,极为不利。

这是一场勇猛的的反击,但敌人潮水般源源不断涌来,誓要将金花家族的所有精灵浇灭在这个不见天日之地。火蛇自空中盘虬喷发出熔岩般的烈火,格洛芬德尔一声令下,所有精灵退了回来,在即将被打散队形的前一刻停了下来守卫成了一圈。

他还没蠢到被仇恨和战斗的热情冲昏头脑,金花家族的战士不该死在毫无意义的挣扎中。格洛芬德尔在混战中头脑清晰地运作着,他带领精锐从西南杀出了一道口子,将一名精灵送了出去奔向了图尔巩的大殿寻求支援。

然而他们一直等一直等,在艰难中稳稳驻守着这片地方,一个又一个小时过去,随着身边的精灵接连倒下,死亡将他们包围在了火和尸体的中央。

依旧没有援兵。


“见鬼的支援!”萨尔甘特在惊恐和担忧中在大殿反复踱步。格洛芬德尔要死了跟他有什么关系?敌人就要打进他的宫殿了,难道放着自己的宫殿不守跑去和他一起送死?!

“领主,东面传来消息,格洛芬德尔大人和金花家族的精灵已经战斗了几个小时,他们被围困在了城东集市!”手下的精灵喊道,显然希望他能做些什么。

“我们应当按照作战计划执行!你们的任务是守住这里,这是王上的命令!”萨尔甘特大叫,灼烧的气息呛到了他的嗓子。

要命,看看这空气,空气都能杀人!高声呵斥显然起到了作用,多少压制住了那些想要赶去救格洛芬德尔的精灵们,他们简直快弄不清自己是什么家族的子民了!难道格洛芬德尔才是他们的领导人吗?!

萨尔甘特像踩着滚烫的火炭一样飞奔进了自家的宫殿,跳上了床,将自己牢牢裹在棉被里。

谁说精灵必须无所畏惧,谁说精灵必须重情重义赶去送死?面对死亡会害怕难道就错了?

王上也疯了,居然真的派他去支援……梅格林呢,梅格林在哪儿?!他说过跟着他不会有事的!


长久伫立在广场上的军队躁动不安,他们听着周围杀伐不断的声音,然而火焰的敌军却被金花家族的士兵吸引在了城东,没有丝毫触碰到他们。竖琴家族当真就如此懦弱不堪,可悲到在战争来临的那一刻背叛自己的亲族?

悲愤和哀伤中,第一个精灵站了出来,拔剑指向了战火燃烧的东面。

“这是一个看似艰难却无需考虑的问题,竖琴家族的战士们,如果今天我们放任自己背叛自己的亲族,那么我们就活该死在这个地方!”

齐声高呼中,他们终于争断了那根名为“听从军令”的枷锁,洪水般涌向了东面,杀向了敌人的心腹。


竖琴家族的战士勇敢地杀了过来,将他们拯救出了死亡的包围圈,然而却因为无人指挥而大量丧生火海。

格洛芬德尔在撤退时投去了一眼,满目的尸体和残肢,鼻翼间尽是烧焦的气味。炎魔伯洛格在军队阻挡的后方,金红色的燃烧之瞳狠狠望着他,像是到手的猎物在最后一刻被夺走般震怒。


埃克希里昂没有在第一时间看到他的爱人自东面赶来。他的世界陷入了一片混沌的黑暗,像是浓郁化不开的烟雾,空气中灼烧的气息在口中倒入清凉的泉水时逐渐散开,剧痛的左臂已经废了,他下意识用尚且完好的右手抓住了对方的手腕。

睁开眼睛,幻觉中金发精灵的笑容被人类担忧的神情取代了。

格洛芬德尔呢……他在哪儿?

他张口却未能发出声音,也许是看出了他的焦躁,图尔连忙将他的身体放了下去。

“你伤势很重,我的朋友!但你放心,我和格洛芬德尔领主会负责领导这里的所有军队,你先好好休息。”

他心下一愣,转过头望见了不远处黑色人群中飘扬的金发。


格洛芬德尔在高声召集士兵中向他投来了一眼,一切无须再多言。

交给我吧……那双蓝色的眼睛在火光冲天的城市里像清泉冲散了一切。

我还在。

我不会死的。


但是对不起,格洛芬德尔。

精灵们时常说,在死亡将要到来的时刻中,他们多多少少会有所感知。不知道这种说法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谁的身上开始逐渐流传下来,却渐渐成了一个大家无须提起的常识。


他说过不会死在格洛芬德尔面前,他多希望格洛芬德尔带兵离开的身影能够消失得更快一些……哪怕是被涌动的人群遮挡了目光也好。

七条火龙连同奥克大军自东西北三面包抄,直奔王之广场的喷泉而来。图尔被敌军逼了回来,勾斯魔格将他重重击倒在了地上,死亡之锤即将当头砸下,如同泪雨之战上的芬巩。

埃克希里昂握紧手中的武器冲了上去,在最后一刻抬刀挡住了勾斯魔格致命的一击,沾满血液的刀锋泛着寒光跌落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同时废掉了自己的另一只手。

[你知不知道你面对的是勾斯魔格!]

那天晚上,格洛芬德尔愤怒的声音中夹带着深深的恐惧,不是恐惧炎魔,而是恐惧他会死在对方手里。

但是对不起,我的爱人……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跃向勾斯魔格,在对方尚未来得及举起火焰长鞭的那一刻——

一声巨响。


周围的一切仿佛瞬间安静了下来。

格洛芬德尔在混战中听到了图尔悲痛的声音从王之广场传了过来,他呼唤着埃克希里昂的名字。炎魔之王死亡前的大吼声中,涌泉家族精灵的哭声响彻了战场。

啊啊……


不要转头,格洛芬德尔。

你答应过他,不会看着他死……


他愣愣地望去,最后一眼看见了那个浸染了鲜血的白银色身影。

埃克希里昂紧紧缠着满是火焰的炎魔之王,在火焰和水汽碰撞所造成的白雾里,银色的身影伴随着炎魔的惨叫沉重地摔进了那座巨大而精美的喷泉池。

水花四溅,鲜血染红了那座池子。


[最近变天,以后出门多穿点。]

[你也该回去工作了,城主不是说要你负责所有的林地和花园么?]

[赶你走?你简直想得太美好了……]


他死了。


[维拉在上。]

[愿死者有永垂不朽的名。]

[愿生者有永远不灭的爱。]


埃克希里昂死了。


周围发生的一切在这一刻消失,精灵的军队在这一刻集结在了一起。

“这便是贡多林陷落的一战。”

图尔巩沉重的声音从遥远的思想外回声一般传了进来,格洛芬德尔握了握手中黏腻着血液的长剑,听到了自己低沉的呼吸声和咚咚的心跳。

他似乎看到图尔在喷泉旁哭了,周围许多精灵都在哭。他们红了眼眶,被巨大的悲伤和愤怒湮没。

他想落泪,却发现心中像是被剜了一个洞。

冰冷的风声穿梭其中,没有多余的力量让他哭泣,给他的只剩铺天盖地的绝望。


“城市已经沦陷,在逃脱中寻求生路吧……现在还有时间,图尔会成为你们新的效忠对象。”

“什么……不,你才是王!”图尔震惊大叫。

图尔巩取下王冠毫不犹豫砸在了地上,倒影与某位遥远的金发精灵王重合了起来。


争执持续了许久的时间,没有人能说服图尔巩改变他的意愿,格洛芬德尔看到图尔在争执的热潮中将求助的视线投向了他。

他想要开口,堵塞了滚烫烟雾的喉咙却剧痛难以发出声音。

他被人潮冲着,眼看就要离开图尔巩的身边,对方忽然抓住了他的手。

“……走吧,Turukáno。”格洛芬德尔的声音沙哑到几乎自己都听不清楚。

“求你跟我们一起走吧……”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格洛芬德尔。”图尔巩看着他,用手为他抹去了脸上鲜红的血渍,“只剩伊缀尔,我无法保护她……而我知道,你会为我保护她的,是么?”

“要保护她你自己保护!她不能失去父亲!”沙哑崩溃的声音让图尔巩险些以为格洛芬德尔已经疯了。

“你是我最忠诚的朋友……格洛芬德尔,不只是部下。”图尔巩说着,根本不在意他到底有没有在听,“图尔告诉了我梅格林的下场。现在他们需要你……远比我需要你。”

“你执意要死……已经没有人能拦你了。”格洛芬德尔后退几步,笑的有些讽刺和悲凉。

“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格洛芬德尔……它不适合你。”图尔巩望着他的双眼,“告诉我,你会为我做这最后一件事的,对么?”

“我会守护她直到她平安离开。”格洛芬德尔的金发在冷冽的风中飘荡。

“我希望你也能好好活下去。”

“我的命已经不是你的了……守护伊缀尔才是我的任务。”

“贡多林已经覆灭了……看看周围,格洛芬德尔。”图尔巩浅笑,“而你的存在,可以告诉全世界贡多林永远不灭,哪怕它看似已经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中,人们依旧可以在你的身上看到它曾经美丽的影子,这一点只有你能做到……”

“再见。”


再见……



距离高塔越来越远,格洛芬德尔带领着金花家族中剩余的精灵主动走在了队伍的最后方,看着图尔巩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线里。

不知过了多久,王之高塔被攻破,巨大钢铁铸成的火蛇用尾部撞击着高塔的底座,喷出熊熊火焰。那座巨大的建筑物在不堪重负下轰然倒塌,发出了可怕的轰鸣声。

格洛芬德尔眼睁睁望着高塔的倒下,图尔巩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里。

又一位至高王陨落了。


逃脱的队伍顺着图尔的指引一路进入了平原,他们在烈火和水汽碰撞的迷雾中穿越了平原,一路进入了环形山脉的鹰之裂隙。

莱戈拉斯跑到了队伍的最前方,担当起了领导的重任,熟练地带着众人进入了那条狭窄的道路。

命运的钟声渐渐打响,多年前曼督斯冰冷无情的声音再度响彻在了脑海。

“吃点东西吧,格洛芬德尔……”

伊缀尔递来一块干粮,干裂的嘴唇晦涩而没有生气,姑娘伏在他的身边,脆弱地支撑着最后逃脱的意志。

“留给下面的子民吧,”格洛芬德尔的手轻轻拂过她的长发,“留给你自己也好……只要能让你多坚强一分。”

姑娘抓着他的手关节发白,在这句话之后伏在他的膝上无声地哭了起来。

“你会一直在的,对么,格洛芬德尔……”她呜咽着开口,在他的怀里哭得泣不成声。

“我会一直守护在你身后的。”他轻声说着,在她的发旋留下一吻。


在宽不到一米的天险遇到炎魔大军的忽然袭击,逃脱的精灵们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妇孺和孩子们惊恐地哭喊着,在躲藏的那一刻被金花家族的士兵挡在了身后。

看着那只炎魔,格洛芬德尔立刻忆起到了他从城东突围的那一刻,炎魔火焰中震怒的双瞳。

还是他,伯洛格。

这一战是注定了的。格洛芬德尔握紧长剑冲了上去,兵器撞击到铁斧发出了刺耳的撞击声。


“后方突袭!”

随着信使的通报,山中骤然间掀起了一股狂风。栖息在群山之中的鹰王展开了有力的双翅,带领它的子民冲入了奥克的队伍,用利爪将他们一个个扔下了悬崖。

“格洛芬德尔还在后面——”伊缀尔企图奔回去的身子被图尔紧紧抱进了怀里。

“冷静点,带大家先走!”


伯洛格的目标不再是格洛芬德尔,也许是金发精灵太过勇猛和疯狂,炎魔的视线投向了他身后的贡多林子民,火焰的长鞭越过了金花领主,落在了众人当中。而格洛芬德尔一跃而起,落在了陡峭的崖壁上。

精灵们不会将这作为饭后的谈资,因为它太过悲伤和痛苦。这场战斗深深烙印在了当场每个精灵的心里,那是近乎垂直的陡峭崖壁,常人甚至无法站立,而格洛芬德尔凭借轻盈的身姿和技巧的剑术一次又一次拦截在了炎魔的面前。

打斗中不断落下的石块跌进深渊,发出了撞击的声音。悬崖顶端一侧是温暖的阳光,另一侧则是层层积累的冰雪,散发着刺骨的寒气。

如果说还有谁能在这样的地形中和巨大的炎魔展开厮杀,除了格洛芬德尔之外再也不会有第二个。

格洛芬德尔给了炎魔的铠甲重重一击,挥动长剑在下落中砍下了他的一条臂膀。正在众人想要欢呼的时刻,伯洛格在剧痛和恐惧的折磨下疯狂冲向那个只有他一半高的金色精灵,在对方闪躲时狠狠击碎了他的肩膀。

依旧没能杀了他……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他就是不死呢?!

伯洛格怒吼着企图将他碾成肉泥,他们胶着着逐渐逼近了悬崖,终于将精灵按在地上的那一刻,他看见了格洛芬德尔左手飞快摸出了一把匕首,冰冷的蓝色的双瞳中满是狠戾和绝然的杀意。

去死吧。



你们害死了我的王,我的族人;你们害死了埃克希里昂,害死了陪伴我从小到大最所有的亲人!

你们让他们的血染红了我们生活了百年的洁白城市,让他们死前的痛苦呻吟响彻这片大陆。

现在你们还想要杀害我舍命保护了几百年的公主和她的孩子?

去死吧!


巨大燃烧着的炎魔发出了震惊山脉的惨叫,也许是愤怒导致的不甘心,也许是格洛芬德尔被杀意冲昏了头脑。


在最后一刻,伯洛格拽紧了他的金发,将他一同扯下了悬崖。



精灵们说,死亡是精灵最悲哀的一件事,他们必须承受灵魂强迫离开肉体的感觉,经历死亡的过程太过深刻。

然而格洛芬德尔在那一刻却觉得仿佛松了口气。

他落下的那一刻最后一眼看这个世界,看到了莱戈拉斯不可置信的眼神和他身后细微的出口。

出口……明明是一片漆黑,为什么他却可以看见呢?

坠落的过程寂寞而黑暗,因此没有人可以听见他在死亡前最后无声呼唤的名字。



那个属于他爱人的名字。






莱戈拉斯望着消失在深渊中的那一抹金色,从未如此痛恨自己的视力。

[真是的,就知道你这种人怎么可能会出事?!]

[别这样,我要是掉下去一定会死的。]

为什么,你的视力不是一直很好吗?为什么那支隐藏的敌军你却没有提前发现?!



“格洛芬德尔!!”


伴随着大喊声,最后的子民们哭了起来。金花家族的精灵所剩无几,最后看见的一幕是领主的死亡。巨大的悲痛笼罩在了山谷,精灵的眼泪清洗了整片岩石。

炎魔落下的巨大声响回荡在山脉之中,索隆多飞入深渊,从黑暗中拖出了格洛芬德尔的尸体。

伊缀尔在恍惚中怔怔地接过那抹被浸染了鲜血的金色身体。她的手颤抖地触碰他的金发,发间流淌滚烫的血液像是要灼伤她的手。

他再也不能对着她微笑了,再也不能护在她的身边,在她哭泣的时候将她揽进怀里。世界留给她的只剩他灼伤的脸颊和满是鲜血的金色长发。

格洛芬德尔死了……



明明知道身后也许还有敌人,明明知道追兵也许很快就到……精灵们依旧用沾染着血的双手挖开了一座坟,将金发的精灵葬了进去,用泪水覆盖泥土,图尔堆起了一座石冢,将之立在了金色的小花之中。

“你们该走了……”索隆多看着双眼红肿的伊缀尔,静静卧在格洛芬德尔的坟冢旁。

女精灵抬眼望着他。

“我会为他守护的。”始终冷静沉着的鹰王压低了声音。

“是我来晚了一步。”



贡多林的子民啊……你们终究还是在最后的最后逃过了一劫。


昔日故人已逝。

昔日之城已灭。


愿你们能平安度过往后的岁月。







TBC



因字数限制,文中有一部分内容被我删减了,想看的可以单独私信我,我就不补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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